“当真是她吗?”
“是。”
谢宴这回却答的毫不犹豫。
他追着而去,自与那人见了面,也看到了他怀里的人。
这桩事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,苏惟为她出宫的确费尽了心思。
若前世他便……
谢宴骤然阖上眼,呼吸不稳。
“可知他们去了哪?”
得知了娘的确还活着的消息,苏皎自然喜不自胜,可欢喜过去,她还是担心苏母。
“我着人查。”
短短四个字,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。
这晚前半宿她还算睡得安然,至夜半,苏皎却做了一个梦。
她梦回到了死前的那一幕,面目狰狞的百官站在她面前,一声声说她——
“你父兄叛国,你哥哥早就不要你了。”
鸩酒灌入喉咙的疼痛在睡梦里也那么明显,苏皎竭力挣扎着,口中喃喃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哥哥。”
她猛地睁开眼,面前是一片漆黑。
身侧的人似乎睡得安然,一切都是永宁殿熟悉的陈设。
紧绷的神经刹那放松,她这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。
苏惟和一个已经去世的皇子有那么深的联系,他们苏家前世甚至瞒过了她五年……
到了此刻,她似乎有些后知后觉起来。
前世到了最后所有的皇子几乎都被谢宴处理了,苏家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一个不知打哪来的皇子造了反,她从前只以为是哪个藩王,可如今再看,那谋反的王爷皇子明明是……
她捂住心口低低咳嗽了两声,凑着月光去看谢宴。
她一直以为谋反的是父亲,哥哥是被牵连进去还竭力要救她出来的好人。
如今再看,前世分明是他们整个苏家,先负了他。
咳嗽声惊醒了谢宴,他睁开眼。
“怎么了?”
苏皎怔怔地看着他如今还年轻的面庞。
今生的谢宴是比前世更早知道了大皇子没死的事,那前世呢?
她想不到一个在病榻上几近要死的人,得知外戚与兄长双双背叛之后,该是何等心情。
他会死吗?
这个念头一出,苏皎心头一颤,下意识把这想法抹去了。
那人从腥风血雨里走出去,平内乱除邪祟,甚至三载内便使所有藩国心甘情愿上供称臣,他那样聪明厉害,怎么会死呢。
“皎皎?”
谢宴凑近过来。
“没……咳咳。”
她借着咳嗽的动作掩去眼中的情绪。
“只是睡不着。”
谢宴默了片刻。
“出去走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