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瞳孔猛地一颤,似有一束光穿透了心中的迷雾——侦查长的怜悯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。
这是他入狱前说给江烬的,好笑的是,一语中的。
“啧,你看上他了?“贺韶戏谑道。
岑安没答话,贺韶就当他默认了,毕竟岑安对江烬说的那些混账话早已传得沸沸扬扬,什么肋骨啊情人啊,死到临头了还要撩两手,也是够骚的。
贺韶凑到他跟前:“那我就说个更让你心痛的事——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。”
结婚?!
岑安从翻飞的思绪里回过神。
心痛,果然心痛……他一时被气笑,嘴角压不住,笑容浮上脸,阴狠狠的。
为什么,我狼狈至此,你却要结婚,开始你幸福的人生了?
“啪”一声,他折断了胡乱握在手里的金属操作杆。
维拉警惕地挡在贺韶面前,后者则咯咯地笑个不停,“他未婚夫可不是盏省油的灯。我劝你,打打嘴炮就行了,私会美人儿这种事,想都不要想。反正你们迟早会见面,下一次估计是……审判庭吧?”
“呵,是么……”岑安冷笑,“我偏要见他。你看着办,别让我说第三遍。”
“好好好,我原是为你好来着。”贺韶笑了,也不恼,“别怪我没提醒过你,最近睡觉还是睁一只眼比较好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?”岑安说。
贺韶想了想,“我会看着安排的。别忘了我们的约定。”
“什么约定,我能参与不?”一道懒散的声音自头顶响起。
三个人循声望去,只见舱顶不知何时打开了个矩形口子,一道铝梯延伸下来,一身深灰着装的林夏踏着它走来,手里把玩着一条十字架吊坠。
“你怎么阴魂不散的?”贺韶嘟囔道,一脸烦躁。
“你哪次闯祸,我没有参与收场?”林夏道。
“老子这回救了他,虎口抢人,明白吗?”
“做得真棒,我给你颁个奖?”
“……有病。”贺韶翻着白眼,却给林夏腾开了地方。
林夏单手按着岑安颅顶,凑到他面前观察,喃喃道:“精神状态很稳定嘛。”
“在你看来,我该是怎样?”
“我还以为你已经支离破碎,陷入崩溃……”林夏突然止了声,只见岑安那双点漆眸灼灼地盯着他。
岑安猛地攥住他的手,手指慢慢移动,在他小指骨节上掐了一下,“我为什么会崩溃,我可是黑杰克啊。”
林夏微微一愣,立刻明白过来,笑了:“也是。一块微机就能给你无限生机。”
“它的存在你明明检测出来了,为什么装作没看见?”
他俩挨得近,声音只有彼此听得见。
林夏抽回手,继续放在岑安头顶,看着他的眼睛更亮了,“他不想你轻易死掉,我也不想你死。毕竟,你的体质实在是太吸引我了。你和别人不一样。”
“所以江烬往我小指里塞了这个?”
林夏并未提及某人的名字。这块微机大概是在钢厂他被抓时趁乱塞进去的,可能是随影、江烬,也有可能是那个年轻严肃的军官沈栎。岑安在试探,心脏越是跳得厉害,脸上就越是平静。他期待那个人是江烬,如果是,他的推测就都成立,江烬陷害了他,却又不够狠,给他留了一点生的希望。
林夏并未发现端倪,回答道:“他只能做到这一步。毕竟,辑魂的阻断场可不是盖的,还是得靠你自己,黑杰克。”
哈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