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夏还在说着什么,岑安已经听不进去了,脑海里全是江烬那张美丽的脸,冷漠的、面无表情的,最终定格在送他入狱前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怜悯。
江烬,你到底想干什么?
“林夏,我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,比我这未经改造的纯天然身体更好玩。”
“嗯?”
岑安眼里的阴鸷,让林夏莫名兴奋。
几个小时后,编号332的牢房“嘭”地一声打开了,林夏与岑安一同站在外边。
岑安还是那套深蓝囚服,林夏换上了冷白的医用褂,十字架吊坠悬挂在胸前,泛着猩红的光。他们的身后,是数十个配备武器的警用型机器人,虽然套着狱警的服装,但皮下却刻着“神权”军署的六芒星标志。
他的狱友纷纷看过来,有几个面孔陌生,岑安还未打过照面。
林夏扶了扶泛着冷光的单片眼镜,指向一脸不可置信的钩吻:“日常体检,带走。”
钩吻惊恐地后退两步,能拿来防护的只有一张薄薄的报纸,两个狱卒迅速上前,他看着就是不太会打架的那种,三两下被制服,扭送到林夏面前。
林夏疯狂的笑容再也藏匿不住:“找到你了,姜琢。”
姜琢?岑安惊讶地看向林夏。方才在贺韶的车里,他向林夏描述钩吻那对儿毒牙和非凡的造毒天赋时,林夏只是笑了笑,表示的确很感兴趣。
原来他们早就认识。
林夏珍重地捏住钩吻的下巴,着力点巧妙,那尖锐冰冷的一双毒牙,此刻无比乖巧顺从地露了出来。
“为了躲我,你竟然不惜藏进辑魂监狱,真令人意外啊。”
钩吻挣扎着想甩开束缚,然而只是徒劳,他看向林夏身后的狱警,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神权军队的伪装。迎接他的必不可能是普通的体检,这一去,他将永久失去自由。
“黑杰克!”他凄楚地喊了一声,目眦欲裂地瞪着岑安。
“我跟他说两句。”岑安道。
林夏大发慈悲地准了。狱卒拖着姜琢走开一段距离,岑安紧随其后。
“你本事真大。”姜琢道。
岑安以为他接下来要放一系列狠话,岂料他表现得十分平静。
“我费劲逃到这里,一是为了躲避林夏那个疯子,二是为了找毛叔——就是那个整天雕刻木头的老头儿,”他摸了摸自己的牙齿,“你说的对,这就是变异。只有他能通过改写基因,搞掉产毒的能力,将我恢复为正常人。可这几天,任我软硬兼施,老东西也无动于衷。”
岑安道:“我还以为这对牙齿,是你的骄傲。”
“骄傲?”姜琢顿了顿,面露悲哀,“我从前,也以自己是个成功实验体而骄傲,它的确让我领略到了许多不可言说的美妙。可是再成功的实验体,也只是实验体,绝无仅有并且出类拔萃的异能,恰恰是成为工具的理由。愚昧的、智慧的人,有权的、无权的人,虽然欲望不同,但只要牺牲的不是自己,他们的意见就会出奇地一致。我不想用它牟利,也不想用它杀人,我就只能恨它,它让我屡次失去自由、人格。”
“你可以试着求林夏,他看起来挺厉害的,或许能为你改变。”
“他是为神权卖命的狗,还是个疯狗,他只会将我当成一条生产线,又或者实验体。”岑安真诚却天真的建议,让钩吻止不住发笑,“黑杰克,你我终究是一样,你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。”
“你说的很有道理,”岑安认同地点点头,“但我得先活着,不然连改变下场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“我其实不会把你怎么样。”
岑安冷漠道:“可你没有让我早点感受到。”
姜琢最后看了一眼332牢房内部,目光久久地落在毛叔身上,突然沉吟道:“对于疯子来讲,监狱是个好地方,因为身边都是十恶不赦的混蛋,不管怎么发挥自己的恶,都不会有罪恶感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岑安严肃地盯着他。
“我是说,你长点心。我挺看好你的,黑杰克。”
“等等……”
姜琢转过身,头也不回地走向林夏,在林夏身边停了两秒,又径直走向那批狱卒,披着人皮的钢铁怪物,很快就淹没了他。魔·蝎·小·说·MOXIEXS。。o。X。i。exs。&