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贵妃,快酉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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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盈夹了一块透花糍到赵濯灵碗中,“你以前就爱吃这些甜的。”
“儿时在家,母亲常亲手做糍糕给我们吃,她一边做,我们兄妹三人就扒着厨案看着。”赵濯灵回忆往事时神情柔和。
“明年开春让他们进京吧。”
她看向李盈,他继续道:“他们还没看过四郎,一并见见。”
赵濯灵低下头吃饭,“不用,他们刚回扬州,何苦折腾?”
“都听你的。”
撤了食案,二人漱了口,李盈仍不肯走,赵濯灵也不管他,径往西侧殿去。
他讨了个没趣,在她周围流连许久方离开。
赵濯灵看着书案上空白的麻纸,怔怔出神,笔尖凝的墨汁在酝酿许久后终于滴了下来,洇进纸里。
她揉了麻纸,顺势趴在书案上,双眼雾蒙蒙的。
年底诸事缠身,弘业帝没有太多精力和她周旋,二人白日在紫宸殿公务,甚是忙碌,晚间赵濯灵自回承欢殿,唯一着急的大概就是满儿了。
她看着镜中的主子,边按肩边道:“贵妃,听说圣人最近常去袁才人处。”
“哦。”赵濯灵闭目养神。
满儿不再出声,几来,她对贵妃的性子十分了解,要搁以前,必极力劝说她挽回圣心巩固宠眷。其实她也不明白,贵妃为何这样,她和圣人之间的关系,更非常人所能理解。
进来一个小宫女,满儿看了一眼,问:“贵妃,新衣做好送来了,您要试试吗?”
赵濯灵招招手,“不用试,就看看吧。”
小宫女端着衣服走近,满儿捧起来挂到椸架上。
貂裘袍子罩着一层绸裼,纹路波动,绣以金线,在夜色中流光溢彩。
满儿喜道:“贵妃,您看,您穿上肯定很美!”
她又拿起另一件,“还有雍王的,好生柔软,绣的花样倒是不俗。”
赵濯灵坐在笙蹄上打量新衣,“明日就穿这个守岁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们的新衣做好了吗?”赵濯灵问。
“谢贵妃关心,都做好了,您给奴婢们加了赏钱,今年用的都是好料子。”
“那就好,明日你们都把活放一放,晚间我们一起守岁。”
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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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赵濯灵没有上值,睡到日上三竿,朦胧间听到孩子哭闹,撩开帘子问:“怎么了?”
满儿急忙回话,“大王要过来,已经被乳母抱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