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尚秋小哥儿,你们王爷晚上也睡这?”
纪胧明凑近轻声问道。
“王妃若喜欢,便将这小子领走罢,何必在这里说悄悄话。”
屋内传来男人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,尚秋的头埋得更低了。
纪胧明翻了个白眼,遂潇洒离去。
今日虽未抢回锦被,好歹也没在这男人面前露馅,想来他只当那字是自己重伤时的负气之举。
自己话中的“登上皇位”,也不怕祝而今去告状,宫里也不会听信他一面之词,反得治他个污蔑之罪。
如今局面已僵至如此地步,和宫里也早算是撕破了脸,祝而今若是聪明,便会考虑一番自己的提议。
总之自己要攻略他,自得保全他的性命,决不能让宫里人抓住甚么把柄来治他。
至于那行凶之人……纪胧明皱起眉来,她的心中实在没有成算。先不论匕首样式,即便对上了也不能排除嫁祸之嫌。
罢了,走一步看一部罢。至少在这王府内熬过了先头那担惊受怕的一月,如今她已有了应对之力,再不是那病榻之上的弱女子。
这一日火急火燎,自己的膝盖仿佛又有些隐隐作痛。正巧一跨入院门便瞧见了泡桐树下的祝君同。
“尚秋这小子,跑哪里去了……诶你们慢点走,摔了要你们好看!”
看着女孩指挥着一波又一波人,纪胧明几乎惊掉了下巴。
怎么搬到这时辰了还在搬?
“见过王妃。”
瞧见纪胧明,祝君同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。
“妹妹用饭了吗?”
祝君同听着这刺耳的称呼,不禁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还没有。”
这时,严姑从小厨房快步走来。只见她向祝君同行礼后便凑近纪胧明道:
“王妃可让臣好找,若不是下人来报说你和尚秋小哥儿走了,臣可不给你做午饭!”
其实做饭本不是严姑的分内之事,不过严姑瞧那些个厨娘做的北地吃食实在粗糙,便总变着法儿做些精细的给纪胧明吃。
纪胧明冲严姑眨眨眼,遂转过身冲祝君同道:
“妹妹不如一起用饭?”
祝君同下意识便想拒,然念及今后都要在这住着,便不作声,只当默认。
严姑却老大不高兴,轻扯了一把纪胧明无果,便冷着一张脸钻回了小厨房。
“走!”
纪胧明挽过祝君同的手便朝屋里走去,两边丫鬟士兵都吃了一惊。
祝君同本想推开,然纪胧明脚步极快,她只得跟上。
二人在暖炉边脱下外衣,这时纪胧明才真真切切地瞧见了那银项圈,真真是流光溢彩、成色极佳。
纪胧明自己挂好衣服,又拿过祝君同手里的,二人竟同姐妹般相处自然。
祝君同微微皱眉,几次想开口却又忍住了。如今在她院中,虚情假意总比动辄责罚要好,想着过不了几天自己许就能出去,遂也放下心来。
“妹妹的银项圈极是好看,头回听见银铃声我便觉悦耳,不知是在何处做的?”
纪胧明背对祝君同,手脚生疏地往架子上挂着衣服,口里佯装自然地问道。
祝君同神情复杂,闻言低头看向颈处的银项圈,片刻后才答道:
“年幼时便戴着的,仿佛是贡品,我也记不太清。这么些年习惯了,就天天戴着。”
纪胧明轻轻掸着两件外衣上的雪,心道兄妹俩均有,这银项圈必不简单,然此时不能多问,免得这小丫头起疑。
“妹妹爱吃什么?我叫小厨房多做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