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玺在她身边待着,她说渴了马上下去给她倒水,在他这里好像就从来不嫌麻烦,但其实苏愉知道,他只是不嫌她麻烦。
这些日常生活里的点滴,都成了贺玺一种最自然的习惯。
所以倒杯水这样简单的事也让苏愉觉得心里在发软。
心脏这一块好像也被他的大手握住,有点热,有点粗糙,捂紧了就容易透不过气。
苏愉看到贺玺手指上的茧子,又想到他身上的伤疤,她想起来问他:“我上次给你的护手霜你都用了吗?”
贺玺摇摇头。
他没有用那个东西的习惯,涂完了手上就黏糊,干活的时候不方便,如果换到工作时间,连螺丝都要打滑拧不开。
“这个很好的,你要用。”苏愉心疼地看着他的手,宽厚的大手上那么多细小伤痕,她再次强调,“每次洗完澡顺手涂一下就好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贺玺答应,“以后都用。”
苏愉想起什么。
她指了指桌子那头:“那有个棕色的小铁罐你拿过来一下。”
贺玺走过去,拿了又回来,递给苏愉。
和他手掌差不多大的铁罐子,圆形,扁扁的,打开闻到木质檀香,夹杂着雪中松竹的清新,苏愉用手指抹了一点,然后朝着贺玺抬了抬下巴:“你过来坐。”
这是苏愉上次逛街的时候买的身体乳,她当时在店里试用了下觉得很好闻就买了,买回来还没用两次,才发现这是男款的。
这味道和贺玺身上的味道很像。
苏愉这会儿才想通她买的时候为什么觉得好闻。
苏愉一只手掀起他的衣服,另一只手捂热了身体乳涂在他后背,这款乳液有点像奶油霜,清爽干燥,流动性一般,苏愉用指腹轻轻涂过他的伤疤时,手上动作不自觉就变得很轻柔。
这伤疤已经好了,正因为已经好了才成为伤疤,可苏愉还是下意识觉得他会疼,一道道抹过去,又在心里数,然后发现这些大小不一的伤疤竟然快要数不清楚。
她喉头又酸了下,再次嘱咐说:“身体乳也要涂。”
不知道疤痕会不会增生,苏愉不太懂这方面,可能得问一下金金,她毕竟是学医的,但这些疤都这么久了,还是这样,应该不会再增生了吧。
想起他后背自己不方便,苏愉说:“以后你洗完澡我给你涂。”
还要再网上搜搜有没有祛疤的药,不管是新疤还是旧疤,用了肯定会有点效的。
“嗯,麻烦你了。”贺玺沉沉应了一声。
苏愉心里又一酸。
“才不麻烦。”
苏愉眼前被水雾蒙住又模糊了下,她眨了眨眼等变得清晰,才继续涂下去。
贺玺后背那么宽阔,仔细涂完还真有点费劲,但苏愉还是很认真,木质香在她手心里化开,鼻尖一嗅全是,比涂在她身上好闻。
“好了。”苏愉把他衣服放下,声音轻快。
贺玺也转回身。
他看了眼这打开盖子的铁罐子,瞬间少了一大半。
“过来,给你涂。”贺玺把罐子挪到他手边。
没等苏愉反应过来,她双脚已经被贺玺握住,他把她的脚放在他大腿上,用手心捂热身体乳,再覆盖在她脚踝。
苏愉左脚脚踝刚刚那会儿被他拽得太紧,有点红了,贺玺低头用手掌大鱼际的位置给她揉了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