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疼吗?”顾明渊忽然问。
她没应。
顾明渊走近半步,看清她额角渗出的汗珠,语气终于带上一丝焦急:“你脸色不好,是不是药还没退?”
昭月摇了摇头:“不是药,是累。”
“我今天撑的是旧协议、是股东授权、是母亲留下的那些东西,”她望着电梯顶,“不是我自己。”
顾明渊盯着她,忽然问:“那你自己在哪?”
昭月回头看了他一眼,眼底带着一丝干裂后的淡漠与清醒。
“在第九次死前就已经不在了。”
他喉结动了动,什么话卡在喉头。
“昭月。”
他的声音低下去: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”
她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你说,我像你设想里‘完美胚胎’的外型模板。”
顾明渊垂下眼:“那不是恭维。我那时觉得,哪怕是机器,如果长成你那样,也一定有人愿意为她心动。”
昭月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过了许久,她忽然笑了下:“你当时没有心动。”
“我动的,是你妈妈的飞机。”
顾明渊脸色一滞。
她却轻描淡写地低头抚了抚风衣下摆:“我不怪你。你有你的理想,有你的冷静判断——只是很遗憾,在你那套价值排序里,我妈不值一条航线。”
顾明渊猛地攥紧了手指。
“如果那天我说,我动手的目的不是针对她呢?”
“你信不信?”
昭月看着他,眼底毫无波澜。
“不信。”
“因为你从来都觉得,我不过是沈家联姻附送的那颗棋。”
“你不会为了棋子流泪。”
地下车库外,春雨初歇。
空气潮润清冷,一辆黑色商务车安静地停在不远处。
车门打开,一名身穿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下车,手里拎着一只木质文件箱。
“沈小姐。”他微微颔首,“老爷子让我转交一份文件给您——他说,这也许是当年遗失的那页答案。”
昭月接过那只箱子,沉甸甸的。
“谢谢。”她语气平静,却有一丝久违的颤音。
她低头看那只木盒,手指轻轻抚过那枚沈家的家徽印章,像是在触摸另一个时空留下的温度。
顾明渊站在她身边,想说话却忽然被电话打断。
他接起来,眉心瞬间一紧。
“什么?‘后备计划’启动了?”
“谁动的?”
对面说了几句,他的声音沉了下去:“拦不住?她手里还有旧实验线的启动码?”
他挂断电话,看向昭月:“林美云动了实验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