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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 温度与偏差（第3页）
昭月望着他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曾经心疼你，疼到连自己都不剩。”
“但从第九世开始，我学会了疼我自己。”
说完，她推门而出，风衣猎猎作响，像一面折断又重生的战旗，穿过夜色直指那座冷光如刃的旧实验楼。
实验室外，已有数名技术人员聚集。有人低声议论：“顾太太不是早不管实验线了吗？她为什么还回来？”
“你懂什么，她妈是Y-1的母体，她回来，是救命的。”
“可林董事长已经下命令了啊，说是所有样本不合规范，必须销毁……”
“那谁来定义规范？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昭月已经出现在走廊尽头。
她踩着细跟长靴，一步步走来，皮鞋踏在地板上，发出干脆清晰的声响，像是时钟滴答中回荡的回声。
所有人都退开了。
她像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九世，又重新披甲归来的亡魂。
“启动系统。”她语气冷静。
一名技术员犹豫：“林董说——”
“林美云不是实验负责人。”昭月冷声打断，“Y-1样本母体为沈文昭，持有人为我。我要见它。”
顾明渊从她身后走来，声音沉静而有力：“权限提升，启动夜幕实验核心层。”
技术员一愣：“……顾总？”
“我说，启动。”顾明渊冷冷重复，语气再不容置疑。
控制室内，一道道白炽灯亮起。Y-1样本沉静地悬浮在冷冻舱内，管道上仍残存着沈文昭亲手留下的标记。
昭月站在样本前，指尖轻轻贴上那层冷冽的玻璃。她闭上眼，像是在抚摸一个遥远世界的母亲。
“妈……我来晚了。”
身后响起脚步声。
林美云披着风衣出现在门口，唇角带笑：“你来晚了确实不假，再过十分钟，销毁程序就完成了。”
“夜幕不能再存在，它太危险。”
“是你觉得危险。”昭月回头看她，语气如冰，“是你害怕别人再拥有像我妈那样的纯净理想。”
“你在怕的，不是科技，是信仰。”
“你不配提‘信仰’两个字。”林美云慢慢走近，“你以为这个世界是靠牺牲成全的？”
“那你母亲死的时候，有问过你想不想失去她吗？”
她猛地抬手，按下了控制台另一侧的红色按钮。
警报骤然响起——
“Y-1样本销毁程序已启动。”
“请立即撤离核心层。”
“重复，样本销毁程序启动——”
技术员一片慌乱，昭月却纹丝未动。
顾明渊冲过去，试图终止程序，但林美云冷笑着挡在前方：“你敢动一下，我就当场触发手动毁灭装置。”
“你疯了！”顾明渊低吼。
“是你疯了！”林美云终于失控，“你们都疯了！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，为了她的样本，为了她留在你们心里的某种道德幻觉，你们甘心被她操控！”
“你们想守住的，不是实验，是你们良心最后的遮羞布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