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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2 迷雾真相（第1页）

裂隙风暴的轰鸣像滚雷般碾过耳际，苏夕被萧景珩拽着手腕往前冲，碎石擦过脸颊时她才惊觉自己脸上已渗出血珠。

叶玄在前方挥剑劈开挡路的钟乳石，剑刃与岩石相撞的火星子溅到她额角，烫得她倒抽冷气——可这些痛感都比不过掌心那张字条的重量。

陆昭的字迹还带着温度，墨痕在慌乱中晕开一道，像滴未干的泪。

＂往左！＂叶玄突然低吼，萧景珩旋身将苏夕护在怀里，两人贴着岩壁避开坍塌的石梁。

苏夕被挤得后背生疼，却借着空隙瞥见罗盘碎片在萧景珩肩头颠簸——那是他们从镜渊最深处的地宫抠出来的，纹路里流转的幽蓝光芒，此刻正随着震动忽明忽暗，像极了将熄的鬼火。

＂还有三十步到出口！＂叶玄的声音裹着风声撞进耳朵。

苏夕数着自己的脚步，每一步都踩在虚处。

陆昭的字条被她攥得发皱，指腹反复摩挲着＂勿念＂两个字，喉咙里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。

上回见他咳血时也是这样，明明疼得蜷缩成团，偏要扯着笑说＂我没事＂。

当第一缕天光劈进隧道时，苏夕差点栽进萧景珩怀里。

山风卷着松涛灌进来，她踉跄着扶住石壁，抬头便看见镜渊所在的山体正缓缓倾斜——那些吞噬一切的空间裂隙像巨兽的嘴，正慢条斯理地啃噬着整座山。

＂安全了。＂叶玄抹了把脸上的灰，剑穗上还挂着半块碎石。

他话音刚落，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。

苏夕猛地转头。

陆昭站在五步外的松树林里，月白衫子沾着草屑，发带散了一半，却仍是那副清俊模样。

他手里握着柄青铜短刀，刀身映着他的脸，左半边是熟悉的温凉，右半边却浮着层青灰色的阴影，像两副面孔在皮肤下撕扯。

＂你真的打算用这个东西拯救大雍吗？＂他的声音比山风还冷，短刀轻轻敲了敲萧景珩肩头的罗盘碎片，＂知道它会唤醒什么吗？＂

苏夕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袖口。

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陆昭的读心术她读不懂，可此刻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太浓烈，像团烧红的铁，隔着五米都能灼人。

＂我必须这么做。＂她向前半步，萧景珩的指尖在她后腰轻轻一按，是无声的支撑，＂大雍的百姓在饥荒里啃树皮，皇子们为皇位拿城池当赌注，再拖下去。。。会有更多人变成镜渊里的枯骨。＂

她看见陆昭的喉结动了动。

短刀在他掌心转了个圈，刃尖突然抵住自己心口：＂那你知道我是谁吗？

真正的我？＂

风突然停了。

松针上的露水啪嗒落地，苏夕这才发现周围的树影在扭曲——不是风动，是陆昭脚下的地面泛着诡异的波纹，像块被揉皱的绢帛。

萧景珩的手已经按上腰间的玉牌，那是能召来暗卫的信号，可他的目光始终锁在陆昭脸上，没有半分动摇。

＂无论你是谁。＂萧景珩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玉，＂我们都需要你的手，不是这把刀。＂他指了指陆昭攥刀的手，＂镜渊里你替我挡过落石，忘川河你救过夕儿的命——这些事，比血脉更重要。＂

陆昭的瞳孔缩成针尖。

短刀当啷坠地，他蹲下身时带起一阵风，发间那半根散了的发带被吹起来，缠上苏夕的手腕。

苏夕这才发现，发带内侧用金线绣着极小的＂昭＂字，针脚歪歪扭扭，像极了她教小宫女们绣名字时的模样。

＂我。。。记起一些事。＂他声音哑得厉害，伸手想去碰罗盘碎片，又在离半寸的地方停住，＂前朝最后一位太子，被灌了忘川水的弃子。

他们说我该恨大雍，可我总记得。。。有个小宫女，在冷宫里给我塞过半块烤红薯。＂

苏夕的呼吸陡然一滞。

那年她还是尚宫局最底层的杂役，偷偷溜去冷宫给生病的老掌事送药，确实在偏殿角落见过个饿得发抖的小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