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情尚未查清,凭什么随意抓人?我夫人额上带伤,也是受害者!”
这戏一环扣一环,从阿元中毒,到流民闹事,再到这刺客自尽反诬,简直天衣无缝。
背后那人算计得可真深。
姜穗穗伸手按住了周承礼的胳膊,摇了摇头。
“夫君,我相信大理寺会查个水落石出。清者自清,我跟他们走一趟便是。”
这时候闹起来,只会让事情更糟。
对方既然设了这个局,必然还有后手。
她倒要看看,他们还能玩出来什么花样。
周承礼看她眼神坚定,不像逞强,余下的话便咽了回去。
他知道,她有她的盘算。
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压低声音安抚着。
“府里你放心,我会处理。大理寺那边,我也会盯着。”
姜穗穗点了点头,平静地跟着官差往外走,任由那些或恶毒或探究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。
她额角的血迹已经半干,衬着苍白的脸,竟有几分触目惊心的破碎感。
春雨哭着想跟上,被周承礼身后的随从拦了下来,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夫人被带走。
林辰站在一旁,拳头握得死紧,却也知道此刻不是他能插手的。
呵,大理寺的牢饭,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。
姜穗穗心里自嘲一句,脚步却没有半分迟疑。
大理寺的官差押着姜穗穗刚拐过街角,倏地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由远及近,踏碎了残存的雨后宁静,直冲着这边而来。
“让开!都让开!”
几名侍卫粗声开道,簇拥着一匹汗血宝马。
众人还没反应过来,那几匹骏马已至眼前,为首一人身着玄色滚金边锦袍,头戴紫金冠,面容俊朗,眉宇间尽是掩不住的焦灼。
不是当朝太子慕容莘,又是谁?
“老师!”
慕容莘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身形挺拔的周承礼,缰绳一勒,翻身下马,动作急得差点趔趄,声音都带了颤。
“姜、周大夫人呢?孤有天大的急事,贵妃娘娘她突然不大好,太医们束手无策,孤是特来急寻周大夫人入宫施救的!”
周承礼闻言,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穗穗这边刚被那些宵小构陷,贵妃竟也在这当口出事,还偏偏要指名她去救?
这时间点卡得,也太巧了。巧得就像是有人一环扣一环,精心设计好的一般。
周承礼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,尚未开口,旁边一直揪心不已、双拳紧握的林辰已忍不住抢上前一步,对着太子拱手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。
“太子殿下,您来晚了一步!周大夫人她被人当众诬陷,说她下毒害死了流民,方才已经被大理寺的人以嫌犯之名带走了!”
“什么?!”
慕容莘如遭晴天霹雳,俊脸瞬间煞白,原本的焦急被巨大的震惊取代。
“诬陷?下毒害人?这怎么可能!周大夫人的医术,孤是亲眼见过的,她宅心仁厚,怎会做出此等事情!”
他话音未落,一个可怕的念头已在他脑中飞速成型,让他遍体生寒。
父皇近来对贵妃娘娘宠爱日隆,赏赐流水似的往贵妃宫里送,隐隐已有压过中宫皇后之势,宫中早就有不少人因此眼红嫉恨。
贵妃此时突然病危,而京中唯一盛传能起死回生、医术甚至可能在太医之上的周大夫人,却偏偏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被诬陷下毒,自身难保,根本无法入宫。
这不是巧合!
这分明就是一条毒辣的连环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