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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渭水大战之四(第1页)

当征西军司的骑军从北部绕袭而来时,刘羡其实刚刚上榻,还没有入睡。

每天只有当这个时候,没有旁人在,他的内心才会稍作安宁。然后他将脑海中关于战事的部分刨除出去,开始担忧北面那些正在远徙的乡亲们,心。。。

春风再起,渭水微澜。银杏林中新叶初展,嫩绿如洗,仿佛年年如此,岁岁重来。然而树下之人已非旧日孩童,而是肩担重任的青年才俊。柳芸抱着女儿坐在老位置上,身侧是卢延与崔明柔并肩而立的身影。三人面前,一群少年正齐声诵读《新政实录》中的“民本章”:“政之所兴,在顺民心;政之所废,在逆民情。”声音清越,穿透晨雾,惊起枝头宿鸟。

这日恰逢清明后第三天,也是卢景忌辰。太学停课一日,四海学坊放假半日,长安城内外数十所银杏林同时举行祭礼。此地为发源之所,最为隆重。杜允虽已卧病月余,仍执意由家人抬至林中,在轮椅上静坐观礼。他双目浑浊,却目光不移地望着那块刻着“为民执言”的木牌??它早已被风雨侵蚀得字迹模糊,却被一代代学子用朱砂描红,年年更新,宛如血脉延续。

仪式将毕时,一骑快马自北疾驰而来,尘土飞扬。骑士滚鞍下马,乃边防巡检使副官赵承业,其父曾随李昭剿匪于陇右,今亦效忠朝廷。他双手呈上一封密报,封口火漆未损,但马蹄印犹带黄沙之色,显是从极北之地星夜传送。

卢延接过拆阅,面色骤变。众人见状皆凝神屏息。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:“回鹘残部联合黠戛斯人,越过阿尔泰山,突袭庭州,焚掠屯田三处,杀戍卒百余人,并扬言‘汉法乱纲常,天怒人怨,我等奉天讨逆’。”

人群哗然。有人怒斥:“荒唐!他们自己尚以部落相争、妻继父婚为常俗,竟敢谈纲常?”也有人忧心忡忡:“若其南下勾结吐谷浑余党,恐河西震动。”

崔明柔蹙眉道:“这不是单纯的边患。回鹘败亡多年,何以此时复起?且其所用旗号,竟是‘复我纯华夏’四字……这分明是受‘正统会’余孽蛊惑。”

话音未落,杜允忽然轻咳数声,颤声道:“果然来了。”众人急忙扶他坐正。老人望着天空,眼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,“卢公当年说过:‘最危险的敌人,不是持刀者,而是披着传统外衣的谎言贩子。’这些人打着‘卫道’之名,行分裂之实,比外族更难防。”

苏婉儿此时从宫中遣人送来手谕:“太子诏令:边军暂守不出,命四海学坊即刻召集大食、波斯、天竺、拜占庭诸国留学生代表,共议‘文明对话会’,七日后于含元殿开坛论道,主题为??何谓真正的华夏?”

此令一出,满座皆惊。有人不解:“当此危急之际,不调兵遣将,反开讲筵?岂非贻误战机!”

李昭却抚剑而笑:“妙极。敌人欲以‘文化正统’为刃,我们便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让他们亲眼看看,什么叫真正的文明自信。”

七日后,含元殿前广场搭起高台,设五方席位。东为主位,坐大唐君臣;南为西域诸国使节;西为波斯与大食学者;北为天竺僧侣与医者;中则空置一席,题曰“天下共主”,仅置竹简一卷、清水一碗,象征“道不在权,而在人心”。

大会首日,由卢延主讲《华夷之辨新义》。他立于台上,声如洪钟:“昔孔子曰:‘夷狄之有君,不如诸夏之亡也。’然何为诸夏?非血统,非服饰,非言语,而在仁政与礼治。今日我朝女子可科举,囚徒有教化,异邦学子同窗共读,此非退步,实乃进步。若以封闭排外为‘纯’,则秦焚书坑儒最纯,隋拒谏杀臣最纯,安史之乱时胡化最盛,岂能称正?”

台下掌声雷动。一名大食学者起身问道:“贵国既倡开放,为何昔日亦有闭关锁国之时?”

卢延答:“因惧未知而拒之,是孩童之举;明知风险仍迎之,才是成人之智。我们不怕你们学去技术,只怕你们不愿理解我们的制度。正如火药可用于杀人,亦可用于开山修路??关键不在器物,而在使用它的人心。”

次日,崔明柔登台讲述《教育平权之路》。她以自身经历开场:“我本孤女,无父无母,若非卢公新政设立育婴堂与女子学堂,今日不过坟草盈尺。而今我教太学生研习律法,其中三分之一为女子,更有两名来自岭南俚族。她们写的判例分析,连刑部尚书都赞不绝口。”

她说完,命人抬出一块石碑拓片,正是广州府新立的“黄青天碑”。碑文记述黄?治水赈灾之事,末尾一句写道:“民不分南北,官岂论男女?唯贤是举,方成盛世。”

第三日,李昭佩剑上台,不讲文,只演武。她在殿前校场布阵,令十名女兵与十名男兵混编成队,演练新创“六合阵”。只见旌旗翻飞,刀光映日,进退如一,毫无滞涩。演练毕,她朗声道:“有人说我带坏风气,让女人拿刀。可请问??当敌骑压境,破门入户,是你家女儿握刀自保,还是跪地求饶更合‘妇德’?”

全场寂静。片刻后,暴雷般喝彩响起。一名天竺僧人感慨:“佛陀曾言,众生皆具佛性。贵国今日所行,正是此理的政体实践。”

第四日轮到外国代表发言。大食王子阿卜杜拉起身,手持一本阿拉伯文译本《孟子》,说:“我在军工监三年,学会制造水雷,也学会读懂一句话??‘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。’我们哈里发国仍有奴隶制,但我回国后必以此书为据,推动废奴。因为真正的信仰,不应建立在压迫之上。”

拜占庭贵族利奥更是激动落泪:“我在长安读到《防疫令》,方知贵国百年前便知隔离治病、焚尸防瘟。而我罗马至今仍迷信神罚致疫,烧死无辜医生。我愿带回此法,哪怕被教会逐出。”

第五日,太子亲自主持终场辩论。议题直指核心:“谁有资格定义华夏?”

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儒生代表守旧派出列,坚持认为“衣冠礼乐失,则华夏亡”,痛陈女子为官、洋人留任乃“阴阳颠倒,天象示警”。

李昭再次起身,却不反驳,只问:“老先生可记得贞观年间,突厥降将阿史那社尔官至镇军大将军?玄宗朝,日本人晁衡任秘书监,与李白饮酒赋诗?彼时您说他们是‘玷污庙堂’吗?还是承认他们是‘天下归心’?”

老儒语塞。

苏婉儿缓步上前,紫袍垂地:“文明如河,唯有不断纳流,方不致干涸。若一味固守源头那一滴水,终究只能变成枯井。我们传承的不是僵死的形式,而是活的精神??为民谋利,以仁治国,以理服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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