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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“莱曼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肯定地问，站起身走到钢骨身边，让他又调出实时监控，看着过了一天还在大都会的维吉尔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夜色深沉，他看不清维吉尔的面色，只能看见他捧着通讯蹲在砖瓦堆上，似乎隐隐有些发抖，垂着头看向那些勉强拼凑起来的白骨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密密麻麻摆了很多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……他已经忙了一天了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钢骨补充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愣神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出于某些私心，他给了他一天的时间让他逃跑，打算明天再去搜寻他，维吉尔却自顾自地在大都会哼哧哼哧忙活了一整天，还在深夜给他打来了通讯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那些四年前的大爆炸后无人在意的尸体，如今安静地躺在了覆盖着冰雪的空地上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就像一场迟到四年的葬礼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告慰那些已经离去之人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——还有人在意那些死，在意那些本该鲜活的生命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通讯里，维吉尔有些局促地应了一声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……克拉克先生，”他有些紧张，“我听见你的朋友这么叫你，呃，如果你不想我这么叫的话可以告诉我，您能过来一趟吗？我……我想请您帮我个忙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·肯特——卡尔·艾尔，正义联盟的最高领袖、人人畏惧的超人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类似求助的消息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只有挑衅、挑衅、无休止的挑衅——又或者他自己主动出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神色和缓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需要帮忙是吗？”他没有回答维吉尔的第一个问题，“我马上就过来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通讯器的收音效果很好，他甚至能听见维吉尔在通讯对面长出一口气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谢谢您，克拉克先生，”维吉尔诚恳地说，“您来的时候如果方便的话，能带点汽油来吗？这边实在是……太荒凉了，我什么都没找到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本来已经飞走了的克拉克一顿，又飞回正义联盟大厅，绕来绕去找了桶汽油才离开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维吉尔挂断通讯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几分钟就就出现在了他面前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松开用自己的红披风包裹着的汽油桶，看向那些白骨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维吉尔把汽油淋上去，安静地穿行在他们中间，最后退了几米远，点燃打火机扔了过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一直安静地看着他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猝然升腾而起的烈焰以不可阻挡之势迅速蔓延开来，吞噬了眼前的一切，他们与火焰之间的空气也扭曲起来，熊熊的火光映在他们眼底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笼着地面的一层冰在高温中汽化，发出“嘶嘶”的声响，克拉克侧头看着维吉尔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的脸在火光下半明半暗，还有已经结痂的伤口和那些没擦干净的血，发丝落下的阴影遮住那双漂亮的蓝眼睛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的神情很肃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那些曾覆盖这地面的冰霜仿佛不曾存在过，与在此处逝去的生命一般留不下任何踪迹，悄无声息、如羽毛般轻盈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——直到这场火焰燃尽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维吉尔耐心地等待着地面的温度降下去，找出自己勉强找出的、已经扭曲变形了的铁皮盒子，把那些灰白色的灰烬装进盒子里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的动作很慢、也很轻，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灰烬捧起，然后松手，看着他们落在漆黑的盒底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轻巧如灰烬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这就是大都会的一千一百万条性命之中、很微小的一部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甚至远不及这个庞大数字的零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