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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木然地看着维吉尔忙完了向海边走，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才想起跟上他的步伐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看着维吉尔把那些骨灰洒进海里、洒进这片安静了很久的海域，然后在荒废已久的码头坐下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垂眸看着维吉尔，他空荡荡的实验服被风吹动，沾染了很多的灰尘，脸上现在也灰一片黑一片的，眼神却依然明亮，只是带着些悲伤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克拉克先生，”维吉尔扯起嘴角笑了笑，“我白天看过这座城市，这里死了很多人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但是你活下来了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看着他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维吉尔向后撑在水泥的码头上，仰头看着这一片黑沉沉的天空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是啊，”他有些感慨，“我活下来了，还有能让我的人生变得乱七八糟的能力，这个世界却变成了现在这样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是某个实验室的产物吗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在他身边站着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嗯哼，”维吉尔没有多犹豫就承认了，侧过头看着他，“我一醒就这样了，这才是我第二次醒，别那样看着我——好歹作为实验体诞生，他们也会教我点常识——虽然那已经是，呃，可能快很多年前的事了，然后我继续睡，他们继续做实验，直到现在——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维吉尔耸肩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能他们创造我是想让我去杀了谁吧，现在也无所谓了，反正他们都死光了，也没什么不敢说的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的心跳声很平稳，面色也很平静，说话更直接，有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坦荡感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依旧看着他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为什么会想到……做这些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沉声问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维吉尔笑了起来，看向在云后若隐若现的月亮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有尽力地去想象四年前的场景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冲天的火光带走了一千一百万人的生命，那些哭嚎、尖叫、祈祷、咒骂……神无意倾听的声音被带着血腥与硝烟味的风裹挟着去了远方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那些争先恐后想要逃离的脸、伸出后没来得及被握住的手，都埋葬在激荡的烟尘中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生命如流星般陨落，在土地上留下风雨与时间都无法抹除的印记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于是死者不得生，生者苦别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既然存在，就总不该被抹去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低下头去看着海面上粼粼的波光，看着那些随波飘荡的灰烬，温声回答他的问题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夜风吹动他的碎发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看着他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莱曼，”他缓下语调，“谢谢你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第100章今日之夜与昨日之人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这没什么可谢的，”维吉尔略微偏过头看着他，很快又收回视线，“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正确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一个熟悉而遥远的词汇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很久没有静下心去思考这个这个词究竟代表着什么，也一直没有那种兴致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总是很忙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清除异己、追踪从监狱里逃跑的罪犯、天涯海角地寻找蝙蝠侠的身影、和那些对他的统治颇具微词的其余势力“谈判”或是武力镇压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维吉尔喜欢告诫自己不要在不应当的时候想无法实现的事情，但不常对别人说教，没有试图去改变克拉克的想法，也不会试探他究竟是怎样的态度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是安静地坐着，眺望着那片海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克拉克也一声不出地站在他身边，沐浴着穿云洒落的月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