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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“对不起，陆医生。”谢芝桃嘴唇发颤，勉强出声道歉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没关系，”苏煜本人没见过谢芝桃，也不知道她道的什么歉，不过他顾不上这些，“你先平静，可以试试深呼吸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拿血压计来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氨氯地平5毫克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……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声音时远时近，跟护士低声交代着什么。然后安静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芝桃以为他已经离开，睁开眼睛，却看到一只修长稳定的手，把一叠画纸收拢放在她床头桌上，“画得很好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脚步声远去。这次他真的走了，走之前帮她拉上了病床两侧的围帘，隔绝了其他病人和家属探过来的视线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芝桃望着帘子，眼睛发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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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“谢芝桃的手术费用大概多少？”巡完房，去手术室时，苏煜问石峥嵘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两万左右。”石峥嵘答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那也不算很高，就算在98年，也不是高到会拖垮一个家庭那种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芝桃的妈穿着虽没有太好，但也不是太坏，而且她尚且有心情描眉画眼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苏煜脸色不好看：“那[劳动人民]你怎么安抚的？她家真没钱还是不愿意掏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劳动人民……老师说话什么时候夹枪带棒了？

nbsp;nbsp;nbsp;nbsp;石峥嵘小心观察了下他脸色：“也没怎么安抚，听她发了半天牢骚，一会儿说药贵，一会儿说检查坑人，还想接她女儿出院回家养着，说高血压不用做手术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石峥嵘说到这儿，看苏煜脸色转黑，急忙补充：“我说这病不治没法工作，她才不提了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苏煜于是忍下没说什么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跟她说了，要确实困难的话，拿出证明，可以申请减免。但看样子，她够呛能拿出来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石峥嵘说着，看了老师一眼：“老师，上次梁乐说有人在对付您，这谢家妈，是不是听了谁挑拨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自然不排除这种可能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那人处心积虑对付师祖，师祖到底打算怎么应对？

nbsp;nbsp;nbsp;nbsp;说起来，这些事，师祖到底没跟他说清楚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苏煜想到这里，在原地站了站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虽然不吝指点和帮助，但师祖好像并没有多信任他。他袒露很多，师祖却袒露很少，即使说起他自己的经历，也语气淡漠，像说的另一个人的事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师祖面前像有一堵高墙，并没对他开放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老师？”石峥嵘见他停下，回头叫他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苏煜看向老师那张年轻讨喜的圆脸，想起那声亲近的“峥嵘”，想起自己的身份只是“峥嵘的弟子”，脸绷了绷，哼了一声，走进手术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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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做完两台手术，苏煜刚回病区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是谢芝桃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陆医生，”谢芝桃拘谨地叫了一声，低着头递上一张表，“我想办出院，护士说要您签字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苏煜皱了下眉，看她一眼，扣下表格，没有提笔：“是要转去别的医院？转哪家，我给你开转院证明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芝桃唇抿了抿，低着头，说不出话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谢小姐，”苏煜直视着她，“是费用的问题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芝桃攥起指尖，轻点了下头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她的情况恐怕也瞒不过谁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不过，除了费用问题，她想离开，还因为不想自己母亲再找他闹事，给他添麻烦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想到这里，谢芝桃终于忍不住抬头看“陆医生”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