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赵栓等人思索唐生智是何许人也的时候,只听韩复忽然高声喝道:“王光恩、王金锁、赵栓等将听令!本官已令襄樊西营、水营、骑马步兵哨队,水师步兵哨队,水路并举,发起反攻。现命令尔等即刻率领本部兵马,随本官
一道,出城向北,直捣虏营中军!”
他这番话说完,锐利的眸光在这三人脸上扫过,不给对方任何犹豫和发问的机会,又喝道:“现在开始执行!”
似乎是在回应韩复的话语一般,原先静悄悄的鱼梁洲上,响起了号子声。
起初那号子声隐隐约约,几不可闻,但很快就越来越大,越来越响亮。
藏匿鱼梁洲上,沉寂许久的襄樊水师,终于在晨曦中苏醒过来。
三人之中,赵栓率先两腿并拢,挺直腰板,大声道:“卑职谨遵大人命令!”
王光恩和王金锁也几乎同时说道:“卑职等谨遵大人命令!”
众人都兵不离手,甲不脱身,很快就做好了准备,集结起来。
樊城的东门叫迎旭门,取迎接旭日之意。
此时紧闭许久的迎旭门,厚实沉重的门扉,终于吱呀着开启。
韩复一马当先,领头出了城门,门外不远便是唐白河注入汉江的所在,乱石穿空,惊涛拍岸。
一轮红日,从极远的东方升起。
霞光普照,为众人披上道道金光。
沐浴着这样的金光,韩复马鞭指去,侧头对石玄清、王破胆等人道:“尔等可知,我们的队伍向太阳!”
西门外四五里的那座破败的小院内,王保儿从麻杆身上爬了起来。
手放在胸口,有点喘。
这娘们别看瘦得跟他娘的麻杆似的,但也不是好相与的。
王保儿喘着气,穿好衣服,勒紧裤腰带,心中有些发慌,也不知道那个叫梁化凤的回来没有。
他脑门子上渗出一层一层的细汗,但有件事还是需要先确认一下,昨晚黑灯瞎火的。
回过头,却见那麻杆已经穿上了裤子,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,语气里带着种说不出的阴森:“俺,俺现在是你的人了,你只要有口吃的,就得给俺一口吃的,只要你能活,就得让俺也能活!你要是不答应,俺就去死,死了化成鬼
缠着你!”
不知道为什么,王保儿只觉得这眼神有些吓人,令他害怕。
他不敢再去验证,跌跌撞撞出了这破旧柴房的门,迎面撞上了个包衣阿哈。
那包衣阿哈正满世界的寻他呢,见状连忙说道:“王老爷,西边好像有人来了。”
“有人来了?”王保儿一时没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他跟着那包衣阿哈来到外头,天光愈发的亮了,西边确实影影绰绰的,有一大团人影正在快速靠近。
“踏踏踏”齐整的脚步声格外熟悉。
王保儿先是一愣,旋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忽然大喊道:“襄樊营,是襄樊营的兵来了,跑啊,快跑啊!”
说罢他转身就要走,谁知身体虚弱,脚下一软,栽在了地上。
也就在这时,那团人影中,几支标枪投来,带着自己出来的那个包衣阿哈,被一支标枪正中面门,捂着眼窝放声惨叫起来。
王保儿因祸得福,吓得肝都要碎了,他连滚带爬,边跑边喊,在院子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,还是鼓起勇气冲了进去,冲到柴房跟前。
那麻杆不知何时已经穿戴齐整,手中还提着王保儿遗落的腰刀。
“麻秆,走,快走,尼堪的兵打来了。”
“尼堪?”
“就是襄樊营的兵,马上就到了,咱们快走,爷们带你去找主子。。。。。。啊!”
王保儿话还没有说完,那麻杆不知为何,竟忽地举起手中腰刀,决绝的,毫不留情地向他砍去。
“啊!”
王保儿躲避不及,左臂上被刺出了一道深红的口子:“麻秆你。。。。。。我是你们。。。。。。啊!”
麻秆眼神里满是刻骨的仇恨,再度举起了腰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