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L小说

第192章 赔本赚名气（第1页）

“一品柏香”的鎏金招牌在暮色里泛着暖光，我摸着刚换的纯铜门环，指腹蹭过上面的柏叶纹——开业一个月，预约己经排到了下月初。张局长昨天刚在朋友圈晒了我们的“柏叶九宫格”，配文写着“百年风味，名不虚传”，底下点赞的全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
“叶哥，这月流水够顶老店面三个月的！”小张抱着账本跑进办公室，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，“特别是那道‘灵柏炖盅’，八百八十八一份，天天有人点！”

我翻着菜单上的价格，指尖在“柏露煨鸡”的标价上顿了顿。白书静定的价，当时我还觉得疯了，现在看来，她比谁都懂高端食客的心思——他们吃的不是菜，是面子，是秘录里藏着的那股“柏香贵气”。

清辞的笑声从里间传来，我推门进去时，白书静正往婴儿的围兜上绣柏叶。绿纱裙的裙摆扫过地毯，藏在角落里的灵柏盆栽突然抖了抖，新抽的嫩芽往商务杂志的方向探，杂志封面印着“年度高峰论坛”的字样。

“下周一，会有人来谈商务餐。”她的银针穿过布面，留下个细小的绿点——是用灵柏汁调的线，“对方是高峰论坛的承办方，给的价钱很低，低到要亏本。”

我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：“亏本的生意做它干啥？咱们现在不缺客人！”

白书静把绣好的围兜往清辞身上套，婴儿的小手抓住她的银链，铜钥匙吊坠在灯光下晃出绿光：“他们要宴请的，有七个是外地餐饮协会的会长。把这单接下来，下个月就会有三家城市来谈加盟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我盯着她后颈的月牙胎记，那里的淡红比平时深，像渗了点血，“连对方给多少钱都知道？”

她突然笑了，眼尾的痣弯成好看的弧：“古柏的年轮告诉我的。”她往窗外指了指，灵柏寺方向的天际线泛着层青灰，“你看那片云，像不像七个连在一起的铜钱？那是贵人相。”

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，只觉得云就是云，哪有什么铜钱的样子。可想起她之前预测股市崩盘、大师傅跳槽，桩桩件件都应验了，心里的疑团又被压了下去。
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故意没提商务餐的事，可白书静像早就知道似的，让后厨备足了灵柏嫩芽和陈年柏花蜜，连服务员的制服都换成了绣金边的新款。“就当是做广告。”她每天都往我耳边念叨，像有只柏叶做的小虫子在心里爬。

周一上午十点，门铃被按响时，我正在核对加盟意向书。穿西装的男人递过来的名片烫着金，头衔是“高峰论坛组委会秘书长”，他身后跟着的助理抱着个公文包，拉链上挂着个小铜牌，刻着七片连在一起的柏叶。

“叶老板，开门见山。”秘书长往沙发上坐，皮鞋尖差点踢到清辞的摇篮，白书静不动声色地把婴儿往怀里抱了抱，“我们需要承办七天的商务餐，每天二十桌，菜品要体现本地特色，最好……带点文化底蕴。”

我刚要报出标准套餐的价格，白书静突然往我茶杯里续了水，蒸汽腾起的瞬间，她的唇形动了动——“半价”。

我的眼皮跳了跳，报出的数字果然比成本价还低三成。秘书长的眼睛亮了：“叶老板果然爽快！我打听了，你们这‘一品柏香’是高端品牌，能接这单，也是给我们论坛增光。”他掏出合同往我面前推，“就按这个价，签七天。”

签完字送走客人，我把合同往桌上摔：“这单做完，咱们至少亏五万！你到底图啥？”

白书静往清辞的奶瓶里加了点柏叶汁，婴儿咂嘴的声音像柏籽落地：“你下午去趟市报社，他们的主编会来吃饭，点‘柏花酿豆腐’时，你就说这是给高峰论坛准备的特色菜。”

我将信将疑地去了报社，主编果然在包间里等着，还带着个摄影记者。当“柏花酿豆腐”端上桌时，记者的闪光灯“咔嚓”响个不停，主编夹着豆腐的筷子停在半空：“这菜要上高峰论坛？那可得好好宣传宣传！”

第二天，市报的头版就登了照片，标题写着“一品柏香助力高峰论坛，百年风味香飘会场”。底下配的短文里，把我们的灵柏文化吹得天花乱坠，连张局长的评价都引了进去。

更邪门的是第三天，后厨突然来了个戴眼镜的男人，自称是省餐饮协会的，说在报上看到了报道，特意来考察，临走时塞给我张名片：“我们市缺个高端品牌，叶老板有兴趣的话，加盟费好商量。”

我拿着名片冲进办公室时，白书静正在给清辞剪指甲，婴儿的小脚趾甲掉在地毯上，竟和古柏的种子一个形状。“我说过的。”她头也没抬，绿纱裙的裙摆扫过加盟意向书，上面的“待签”字样突然变得清晰，“七个会长，七个城市，一个都不会少。”

商务餐的最后一天，秘书长带着几位外地客人来道谢，其中就有省餐饮协会的会长。老头发鬓斑白，尝了口“灵柏炖盅”突然红了眼眶：“这味道……像我年轻时吃过的素斋！……”

他的目光落在白书静身上时，突然愣住了，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，只是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，上面写着个电话号码：“下周来省里谈谈，我帮你联系三家加盟店。”

送走客人，我捏着纸条的手在抖。账面上的亏损数字还刺眼，可加盟意向书己经堆成了小山，光是定金就收了十万。白书静抱着清辞站在窗前，灵柏盆栽的新枝正对着夕阳的方向，枝桠上的露珠坠下来，在窗台上砸出个“赚”字。

“现在信了？”她的声音带着笑意，后颈的月牙胎记在晚霞里泛着金光，“灵柏的香，从来不是靠价钱衡量的。”

我望着满城的灯火，突然明白她那些看似诡异的预测，其实是最精明的算计。就像古柏扎根大地，表面上默默无语，底下的根须早就盘根错节，把养分都吸进了怀里。

清辞在怀里打了个哈欠，小嘴里呼出的气带着柏香。我低头吻了吻她眉尖的红痕，又看了看白书静眼里的光，突然觉得那些解不开的谜团，都成了最甜的牵挂。

夜色渐深，“一品柏香”的招牌依旧亮着，像颗嵌在城市里的柏籽，正等着春风一来，就发出满世界的芽。

而我知道，只要有她在，这颗种子就永远不会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