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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裂隙之光（第1页）

凌晨四点，实验大楼的灯光终于熄灭，只剩长廊尽头的应急灯依然守着夜色的残影。

昭月站在走廊拐角处，手机上的照片还未熄屏，光亮映在她指节间，泛着冷色微光。

她盯着那孩子的眉眼，许久未动。

“他在哪儿？”她声音微哑。

顾明渊靠着墙站在她身边，外套解开一半，眼底是长时间未眠的红血丝。他嗓音低沉：“这张照片三天前才发来。对方用的是匿名信箱，发件地址在布达佩斯。”

“你早知道了。”

“我收到邮件的时候，就联系了当地的特情单位。孩子在当地一所医疗观察中心名册中出现过，身份登记与八年前的一位中籍女性重合。”

昭月合上手机，唇线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

她已经重活了九世，可是这一次，她甚至不记得那个孩子的存在。

她的唇动了动：“那女人，是我吗？”

顾明渊低声道：“我不确定，但那张脸……比你更像八年前的你。”

她缓缓抬眸，望向走廊尽头，仿佛透过冷光与玻璃，便能看见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，独自撑着伞，在异国街角牵着孩子，守着无人知晓的温暖。

“我要去见他。”她语气坚定。

“我陪你。”顾明渊说。

她没有回话，只将那张照片存入加密空间，转身朝楼梯走去。

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，像一把钝刀刮过深夜，逐渐引出沉眠的裂痕。

翌日上午，顾氏集团研究总部。

大厅内聚集了不少人，都是顾氏各部门的高管、研究线负责人和外部伦理监察成员。人群间议论纷纷：

“昨晚的紧急权限变更……到底谁下的命令？”

“顾太太亲自干预实验线……这回伦理组恐怕要追责了。”

“听说实验样本本来已经锁定销毁了，是她强制终止的。”

“她真是疯了吗？还以为她只是个挂名的夫人，没想到……”

“疯？”有人冷笑一声，“她是曾经提出Y-序列伦理初规的人，也是当年Y-1阶段亲手写下‘母体归属权’条款的主签署人。”

“要不是她一纸文案，顾总也不可能用她母亲的胚源。”

这时，玻璃电梯“叮”地一声响起。

人群霎时安静。

昭月缓缓走出电梯，穿着一袭淡驼色长风衣，内搭黑色衬裙，腰身收紧，步伐沉稳，每一步都落在软毯上，却像击鼓般敲入众人心中。

她皮肤雪白，眼底隐隐发青，却并不显得虚弱，反倒有种在压迫与冷寂中打磨出的锋利质感，像一把藏在丝绒里的刀。

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。

她径直走向会议室尽头，长发披在肩头，耳侧挂着一对极简银环。

顾明渊随后跟上，黑衬衫西裤，领口松开一粒，眼神沉静地扫过众人。

这对夫妻并肩而行的场面，瞬间压下了所有议论。

会议室内，林美云已然坐在主位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，表情沉静却隐含防备。她身边坐着的是伦理审查会代表，以及刚刚被任命为新任外部监管协调员的沈星遥。

沈星遥身穿一袭白色职业套装，唇色艳红，眉眼带笑地望向昭月：“姐，你回来了。”

“我们正讨论你昨晚干预实验样本销毁的行为是否合法，真巧。”

昭月坐下，手指在会议桌上轻轻点了下：“那我们正好一起讨论，我不喜欢背后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