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公子倒是稀客。只是今日不巧,陛下宣我入宫,不如你先入府喝盏茶?”裴晏迟眼神扫过他身边的越明珠,对着张勉淡淡道。
“不用了,既然陛下宣召裴大人,大人还是快些入宫。陛下好不容易消了气,你可莫让陛下久等。我一介闲人就不耽误裴大人了。”张勉声调懒散,满不在乎的回答,话语间好像都在为裴晏迟考虑。
越明珠站在一边,这才反应过来,怪不得她先前觉得张勉熟悉,他给人的感觉和裴晏迟有几分相似,但裴晏迟这个人骨子里就是那般样子,而张勉却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。
“也好。”裴晏迟转身接过温岳手里的卷宗,给温岳一个眼神,示意他留在府中。他随着内侍入宫。他一走,张勉也不打算久留。
“姑娘,后会有期。”张勉向越明珠告辞,自认为十分有风度的上车离开,完全没有发现越明珠眼里闪过的冷意与玩味。
“姑娘,您怎么会跟他一道啊?”张勉离开后,温岳领着越明珠进府,边走边很有眼力见的接过越明珠手中的药包。
“姑娘可是落云谷的弟子,在下家中有人患病,实在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。
恳请姑娘出手救治,姑娘想要什么报酬都好商量。”他快步走到越明珠身边,急声请求。
越明珠脚步不停,丝毫不为所动。瞧他若有所思的样子,越明珠不再多言,只负手向自己院落走去,温岳赶忙跟上她。
到了院落,越明珠推门进屋,温岳随她进去,将手中东西放在桌上,“姑娘可有什么需要我去准备的?”
越明珠摇头:“多谢你,今日我就不去和公子一道用膳,你家公子的药你要多盯着些。没事别来打搅我。”
“是,属下知道。”温岳离开屋子,顺道带上门。
越明珠将东西提到里间,将药包一一拆开。
拆到仁心药铺的那包药,一张纸露了出来。她拿起那张纸,点起烛火,拿着纸在火焰上方来回移动,将近一盏茶的功夫,空白的纸上隐约有了字迹。
“方才是我的不是,我向姑娘道歉,姑娘……”越明珠似厌烦了他的聒噪,怒而转身,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加快了离开的脚步。
窄巷幽长,她步伐匆匆,很快就走到头。
刚出巷子,她的步子就是一顿。巷口处横停着一辆马车,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马车上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和标识,如果单从外表看,这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。
越明珠:“有什么区别吗?”
“如果是逐客令,伯母应该已经同你说了,你回府后若不想见我,直说就好。”
“如果是问题,”他道,“答案很简单,想见到你。”
想见她,想她的伤早日康复,想她看见他的诚意,想守着她,不让旁人趁虚而入。
哪里有为什么。
越明珠觉得这种话实在不应该从他这么聪明的人嘴里说出来。
“天天把这种话挂在嘴上,”她声音虽轻,语气却毫不客气,“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,好假。”
她知道她的要求有点苛刻。
裴晏迟如果对她很冷漠,她一定不会搭理他的,譬如他刚刚消失了,她也不会去问云青他在哪儿。
第70章70
伴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,一阵冷风吹来。
四下安静,只有廊外的万年青簌簌作响。
越明珠轻轻眨了下眼。
情况好像总是在超乎她的预料,短短几个字在脑海里晃荡起来,她忽然有点不知道作何反应。
良久之后,一阵凉风卷来,她收回视线,轻轻拢起长帔。
裴晏迟适时开口:“我方才的请求,不知道越姑娘考虑得如何。”
他忽然不唤她名姓了,加之语气认真,显得格外一本正经。
不单单是哄人好听的话。“也好,我让人将笔墨取来。”
很快,温岳捧来笔墨,将其放置于桌上。他一把甩开灯笼,袖中寒芒闪现,短匕直刺向越明珠心口。
“啊!”秋纹吓得惊叫出声。
越明珠急急后退两步,侧身避开刺来的匕首,顺手推开一旁吓得呆立原地的秋纹。
小厮一击不中,握紧匕首对着越明珠脖颈划去。越明珠不退反进,伸手挡住他的手臂,挟住他持刃的手腕。她眼中狠戾之气涌动,猛地使劲直接捏折了他的腕骨。